作为祝福,请饮一杯,侠气与狂醉。

[MHA][心操/尾白]Symbiosis(3)

前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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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 My Destiny




尾白猿夫在一个平淡无奇的上午回到东京,他的新工作在第二个平淡无奇的上午开始。


当初前辈给他推荐这间公寓的首要理由,就是位置离事务所近。八点半早会虽说充满形式主义,但身为职业英雄到底还是要准时出席。前一晚心操说,八点半开会那么八点钟起床也还绰绰有余,尾白问他:「你不吃早饭吗?」

心操不说话,光盯着尾白看。尾白解读心操眼神的能力登峰造极,譬如此刻,心操的眼睛在说:

「我的字典里没有『早饭』这两个字。」

简直掷地有声。

但第二天早上心操还是在七点半就醒了。从厨房传来的食物的诱人香味令他的生物钟认贼作父,他仰面躺在床上天人交战了五分钟有余,最后还是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拽出被窝。

尾白把早餐放上桌时,才后知后觉发现心操趴在对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对视。

三秒钟。

尾白移开了视线。


他们昨天去了超市,慢悠悠逛完整个食品区。结账时尾白才注意到,他往购物车里放的大多都是心操爱吃的东西。过去雄英的宿舍有小厨房,他也习惯和心操一起去学校附近的超市购物,只是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他还是会下意识地考虑到那个人。

心操有会员卡,摸出钱包结账。三十岁出头的收银员跟他相熟,心操向她介绍自己的新室友。

尾白想,自己以后大概还会和心操来逛很多次超市、一起吃很多顿早饭,他得尽早习惯这些才行。



事务所离家步行十分钟,路上会经过一爿花店一家琴行一间咖啡馆。东京都英雄数量趋于饱和,尾白的工作算不得忙碌,上班第一天跟所里的左邻右舍寒暄一圈,然后就被雄英经营科高他五届的学姐按在茶水间里讲了一个小时关东英雄圈八卦,出来晕头转向,满脑子新世界大门不说,手里还捏着学姐不知何时塞的一罐曲奇。他在走廊里遇见一身西装革履还拎着公文包的心操,心操的职位和尾白不一样,总要穿得一本正经出外办事(而不是像尾白这样,大张旗鼓套上战斗服、上街去扶老奶奶过马路),这会儿似乎是刚回到事务所。心操见到他,咧了咧嘴,大概能算是半个笑。年轻的控制英雄什么话都没说,尾白便也只是点了点头。他们擦肩而过的瞬间,心操轻而易举地顺走了尾白手里的曲奇罐头。「个性」的发动太耗体力,心操出外工作回来需要补充热量,这也不奇怪。

那天尾白巡逻巡到一半就饿了,公司临时安排的搭档说刚发了奖金,请他吃外带的午餐。他叼着鸡排汉堡替一位女士追回了被抢的手袋。追捕劫匪的过程中,他决定明天的早餐要做得再丰盛一点,或者,以后若有时间,晚上就做好第二天带去事务所的便当,就是不知道心操的食量是不是还跟高中时一样小,昨天中午烤肉,他好像也没吃多少……女士拿回手袋,向尾白道谢,他赶紧咽下最后一口汉堡,说不客气应该的。



下班以后芦户跟他约在暌违已久的道场,她神采飞扬、活力四射,状态好得能去参加奥运会。尾白第七次惨遭过肩摔之后,芦户终于认为是时候稍作休息。尾白替她拿擦汗用的干净毛巾,她大口喝能量饮料,临了豪迈地一抹嘴,没头没脑问尾白一句:

「对啦,心操那小子没欺负你吧?」

尾白哭笑不得:「我才刚搬回来第二天,你想到哪儿去了……」

芦户对他肃然起敬:「哗!搬家第二天就上班呀?」

「没办法,」尾白说,「人穷志短,得攒钱啊。」



从高中二年级开始,对于现状,尾白一直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这层焦虑表现在他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当同龄人们夜夜笙歌做月光族、去欧洲旅行刷爆信用卡,尾白却仿佛过冬松鼠,除了做饭吃饭之外日子过得紧巴巴,总觉得往储蓄账户里放的钱越多越好,在开始找工作之前就决定了选用哪个养老金计划……当初谈恋爱的时候,心操笑他穷紧张,明明是个高中生却天天考虑中年人才会考虑的问题,他也不反驳;在四国工作期间交往过一段时间的女友试图改变他的消费习惯,她的努力却无济于事。尾白给前女友买礼物倒也根本不心疼钱,但若是自己的事情,那总是能省一点是一点。这样万一发生意外,无论如何经济上都能有转圜的余地。

仔细想来,这种焦虑的由来也许就是因为心操。尾白在高中阶段计划过许多个未来,而每一种未来的可能性里都有心操。心操正式跟A班一起上课的第二天,相泽老师把他和尾白拎去格斗训练场,丢下一句「想拿到格斗课学分的话就每天下午在这对练一个半小时」便扬长而去,表现出十二万分的不负责任。尾白和心操大眼瞪小眼,瞪了足有五分钟,心操先鞠了一躬,说请多指教,尾白跟着回礼,在来得及开口之前一甩尾巴避开心操向他挥过来的拳头。

在心操的坚持下,他们那天打了远远不止一个半小时。尾白比他多出天赋、体力、个性和十几年格斗练习的经验,心操却仿佛浑然不知,他被尾白击倒在地多少次,就喊了多少声「再来」。最后还是上鸣的夺命连环call把二人叫了回去。心操卸了力,便立时动弹不得,尾白负责把他扛回宿舍。饭田从食堂给他们带了晚餐,尾白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碗狼吞虎咽,心操却只喝了半杯果汁就滑到地上,陷入半昏迷性的睡眠。切岛洗完澡,在底楼边练握力边等头发风干,见此情景问尾白有何感想,尾白咽下口中饭粒,随手脱下外套扔到心操身上,含糊不清嘟囔了一句,这家伙是不是不怕死。

心操人使似乎的确不怕死。尾白从他们正式确定恋爱关系的那天——不,远在那之前就——开始一直提心吊胆。心操性格里天生的不安定像是看不见倒数计时的空爆炸弹、青少年酒后超速驾驶的跑车、雷暴天气的高空里飘飘摇摇的风筝。而在已然远去的某一段时间里,尾白则是引导那火药落向无人海面的降落伞、强行踩下的刹车片,和那个手握风筝线、仰望闪电横亘的夜空的人。




芦户第二天开始要休年假,打爽了之后拖着总计被过肩摔十六次的尾白去拉面店吃晚饭,吃完再去清吧喝酒。她酒量小,且喝醉了比平日更加谈兴大发、精神百倍;尾白只喝了一杯苹果杰克,有一句没一句接她的茬。他们窝在酒吧角落的陷入式卡座里,芦户抱怨了好一会儿她代言的香水品牌(「皮肤过敏讨厌死了!感觉酸液的化学构成都不对劲了……」),批发了半个小时东京都职业英雄圈的最新八卦(尾白听得一愣一愣,芦户怎么认识的这么多人?),然后突然公布重磅消息:她失恋啦!

……应该醉得差不多了,尾白如此判断,然后说:「是不是去年谈的那个,富士台做新闻节目编辑的……」

「是呀,混球一个,」芦户气鼓鼓,「反正是我甩的他。」

「甩得好。」尾白夸奖她,决定总之先不去细究个中曲折。芦户嘿嘿笑,尾白喝下杯中最后一口甜酒,再回过头去看她时,粉色皮肤的女孩已经睡着了,在卡座里蜷成一小团,微微皱着眉,似乎感觉很冷。

秒睡的技能还是这么炉火纯青……尾白起身去结账,又在line上问了一圈,从耳郎那里问到芦户住处的地址、也要到了她室友的电话。他叫了车,把睡着了就连打雷也吵不醒的芦户背回她租住的公寓——离他和心操的家差不多两公里路,他决定慢慢散步回去。



尾白的习惯很好,走路的时候从不玩手机。他插上耳机听歌,饶舌歌手冲着他的鼓膜粗口连篇地连说带唱,我他妈才不管你在想什么,闭嘴吧你才不是别人说的那个国王[1]。他边走边盘算着这个月的生活费和存款计划,今天芦户劝他买一辆车代步,他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上下班高峰期,英雄卷尾侠的行动速度绝对要比堵在车流中的私家车来得快,这一点毋庸置疑,何况他随时都可以借心操的车用。他又想起刚刚踹了前男友的芦户,高中以来,这是她第几次失败的恋爱了?大概连芦户自己也不记得。A班的大家都明里暗里地替她操心,生怕这位「雄英永远的少女」受到伤害,等到她结婚的那一天,爆豪和切岛他们大概都会不醉不归。

志在保护弱者的英雄Pinky,实则也被喜爱着她的同伴们保护,高二时心操对此的评价是「啊——你们A班真的超~护短」。他在格斗训练时被正好路过要参一脚的芦户虐得怀疑人生,回到宿舍就倒在尾白床上作再起不能状。尾白替心操按摩小腿肌肉,心操闭着眼睛,不时哼哼两声。按摩的人和被按的人都多少有些昏昏欲睡,心操突然问:

「说实话,你平常跟我练的时候放了多少水?」

「也没多少吧……」尾白有点心虚,「芦户比我厉害多了。」



这话有百分之八十属于信口胡诌。心操刚开始跟尾白一起练格斗的那年,尾白放水程度宛如泄洪,等到心操逐渐掌握空手流的要诀才好一些。相泽老师一周来格斗场两三次,和心操一起二对一围攻尾白,尾白既要努力从相泽老师的攻势下全身而退,又要注意下手力道不能伤到心操,这种时候才是最困难的。他和心操都是相泽老师的关门弟子,尾白早入门一年、算是师兄,被摊派格斗课带新手之后,不知为何在其他情况下也莫名跟心操绑定。上鸣时常半真半假扯着嗓子喊尾白,说你管管心操啊他又欺负人啦——一边噼里啪啦放电,然后芦户摩拳擦掌,问上鸣要不要我帮你揍他。此时尾白会一路烟尘滚滚狂奔而至,滴着冷汗小声问心操你这回又干了什么,心操一摊手:他以为我要用个性,可我什么都没有做。

「既然什么都没有做,表情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吓人……」尾白试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心操冷冷看尾白一眼,冷冷望向天空,再冷冷看尾白一眼,破罐破摔摆出十足大爷作态:想要我不吓人,除非整容。

「心操同学你笑一个试试看?」旁观了整起事件的八百万提议,心操动了动唇角——那微笑令人胆寒。尾白只得继续他救火队员的生涯,一来二去跟心操在C班的同学也混了个面熟,他们纷纷夸奖尾白性格温和并发好人卡:「因为就算是跟他同班的我们,也会觉得心操同学难以接近。」



但其实心操一点都不难接近。午餐时他们坐在同一桌聊天,心操意外地挑食,尾白觉得他在这方面像小孩子。布拉德金老师布置的理科作业太难,心操(一个通过一般试验入读雄英的高材生)便给尾白讲题,说是还格斗练习的人情。作业做到很晚,尾白准备了二人份的夜宵,心操别别扭扭地夸他厨艺精湛,然后很有良心地帮忙洗碗。

高中的心操人使就这么不知不觉地侵入了尾白猿夫的生活。回过神来的时候,尾白已经对着每个周末洗净烘干的衣物纠结了好几次「咦这件T恤到底是我的还是心操君的算了管他呢就这么穿吧」,而心操的书架上也多出一排属于尾白的漫画和摄影杂志。他们在绝大多数的实战演练中都做搭档,「护短」的评价在某一日被芦户甩回到心操身上。

「要说A班最护短的人,果然是心操吧?虽然他其实不是A班的……」午餐时分她边喝果汁边跟叶隐嘀咕,叶隐则高高兴兴地述说她的新发现:

「最近小上鸣都不太敢摸尾白的尾巴了!说是摸了会被抹杀意识二十分钟,可怕!」

丽日闻言喷饭。


心操转入A班上课之后的一个月,全班同学纷纷默认「有尾白在的地方就一定有心操」。即使周末大家单独外出、在不同的英雄事务所实习,他俩似乎也能忙里偷闲抽出时间互相发line消息。心操十分闷骚,尾白每每想吐槽他「你都哪里来的表情包」。上鸣和濑吕经常在班级群组里互甩白痴表情,上鸣负责恶意卖萌,濑吕表达不屑鄙视,爆豪被刷屏刷烦了就向他们竖个中指,而倘若此时尾白解锁手机,就能在屏幕上看到心操单独给他发来的猫咪图片……你想表达什么?——尾白在内心怒吼——恶意卖萌的有上鸣一个就够了!

心操乐此不疲。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尾白拐过街角,觉得饿,便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梅子饭团充作夜宵。

他在店里找到空座坐下,打开饭团包装,边喝解酒的热牛奶,边看未读消息。八百万和耳郎都关心地询问芦户情况如何,耳郎还毒舌地添了一句「下次跟她说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同事务所的雄英经营科学姐发来英雄业界八卦论坛链接,估计她天天都在那边潜水;母亲跟他说东京冷空气来袭记得加衣服,老家有个隔着八百里血缘关系的表哥结婚了,她和父亲去喝喜酒,还发了合影,无论新郎还是新娘,尾白都毫无印象。他一一回了,又刷了会儿推特,被轰(一位新世纪冷面笑匠)的更新逗得不行。饭团吃完,他正准备走,心操没头没尾发来消息,说,洗澡水放好了。


尾白想起来了。

那是很平常的一个夜晚。尾白抱着物理课本和习题册去心操房间写作业,心操经过一下午的体能训练之后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开了音响听歌。尾白在一房间凯尔特民谣的环绕下写完两节课分量的练习题,对着被上鸣形容为「这种题做得出来才有鬼」的附加部分研究十分钟,认为除非换个大脑否则他绝无可能想出解法。他问心操这道题你会不会做,心操有气无力地一抬手,说题目拿来给我看,噢,你人也过来。

他往里挪了挪,给尾白让出位置,尾白爬上床,习惯性地用尾巴当靠枕。心操看完题目当即拿铅笔画图打草稿,三两下解出答案。他给尾白讲题,尾白醍醐灌顶,又觉得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便说,谢谢,我再看看。心操说别看了,又不是规定要做的题,我就没做。尾白已然埋首题海,心不在焉敷衍他两句,心操突然抓住他的尾巴。是靠近末梢的部分,表皮神经元集中,尾白全无防备,心操顺势捞走那本习题集,然后吻上他的嘴唇。


尾白的第一个反应是,这家伙体力原来还有剩啊。

第二个反应是,……诶?等一下?


他们离得太近了。

心操闭着眼睛,专注投入于这个吻中。尾白全身僵硬、感觉心脏跳得快要突破第三宇宙速度。心操抬起胳膊,环住尾白肩膀,仿佛半个拥抱一般的姿势。尾白慢慢地眨了眨眼,心操感觉到了、不满地哼了一声,于是尾白也闭上眼睛。他没有想过要推开心操——他不会推开心操,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他绝不会推开心操。

这家伙睫毛浓得像羽毛,尾白在接吻的过程中离题万里地想,还这么长,简直作弊。


那个吻结束之后他们分开来喘气,尾白等着心操说点什么,结果心操什么也没说。他再一次地吻他,这一次连舌头也探进来,物理题册被扔在床下,方程列了一半。


尾白记不得自己当晚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总之他离开心操宿舍的速度大概近乎于落荒而逃。第二天心操替他交了物理作业,他照样在格斗课大量放水并给心操添了好几处淤青,他们偶尔接吻,心操发很多猫咪表情,有两个晚上尾白写完作业就睡在心操房间,两个人挤一张床。一个月后,心操问尾白,你想不想谈恋爱,跟我。

尾白很迷茫,说之前这一个月难道不算吗,心操有点苦恼,说我俩谁都没有告白,所以大概不算吧。尾白觉得心操这人大脑回路果然非同凡响,啼笑皆非问那么当时为什么就亲上来了?心操说自己没有多想,单纯就是想跟尾白接吻,行动的时候连后果都没考虑。

他们都脸红了。



尾白把空掉的纸杯和梅子饭团的包装扔进店门口的垃圾桶,离家还有两个路口,他想了想,给心操打了电话,对方很快接起来了。尾白说:

「我很快就到家。」

心操说:

「等你回来。」



浴缸很大,尾白想,今晚他至少要泡上一个小时。




T.B.C. 



[1] 没错就是Eminem的……诶《Not Afraid》和哪首歌来着,我好像把两首歌歌词混一起写了(十分随便



时间过去半年了!而我只写了五千字(……)

如果还有记得这篇文的旁友(不会有的),请相信俺没有弃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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